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22章

關燈
第22章

已知:冰櫃先前曾刷新出一套衣服,從耳罩到皮靴樣樣俱全。信天翁認為它們眼熟。

提問:如今這個出現在冰櫃裏,被信天翁一眼認出、名為蘭堂的熟人,目前正處於什麽狀態?

“……”信天翁迅速靠近的腳步戛然而止,大腦空白半秒,憑借著少有的一點點同事愛,想去幫蘭堂撿起堆在冰櫃底部的衣物,但身體還沒蹲下去一半,再度卡住。

如果他再往下蹲那麽一點距離,畫面可以設想會變得多麽尷尬。

信天翁:“……”

他默默往後退了一步,冷靜地直起身體。

理智地思考這件事,他和蘭堂準幹部也並沒有那麽熟悉吧?他有必要以社死為代價,幫助對方遮掩身體嗎?

更何況,有冷霧的修飾,一般也看不清……條件不錯啊,蘭堂準幹部。

在場眾人神情各異,比較正常的可能也就是對著冰櫃裏的“屍體”不寒而栗的工藤新一,以及對工藤新一的誤解有些震驚的雪名陣:“何為‘果然有屍體’?”

“我、我……”工藤新一也是喊完才意識到,自己正身處於對方團隊的包圍中,這樣大聲宣揚明顯是一個糟糕的選擇,但此時他還有什麽退路可走?

工藤新一梗住脖子,鼓起所有的勇氣和決心,大聲說出自己之前對雪名陣的種種懷疑:“……就是這樣。你們最好立刻放下冰櫃撤離,也別想著綁走我,我的家人可是在等我回去吃夜宵的!!”

…………

“……吃夜宵的!”

少年模糊的聲音像是穿過冰冷的湖水,傳入耳膜。

蘭堂的意識像一只試圖破繭的蝴蝶,掙紮著逐漸醒來。

五感之中最先恢覆的,是皮膚的觸覺。

冷。

好冷……

他迷茫地想,在死亡到來時,他明明已經感受到了久違的溫暖,就像被荒霸吐的火焰燒灼重傷之前,他曾觸碰過的魏爾倫的皮膚。

魏爾倫……他的搭檔……是否已接受到他在生前留下的最後一份禮物了?

他的思緒像被從籠中放出的千只蝴蝶,混亂無序地飛往各個方向,最終總是殊途同歸,停落在名為“魏爾倫”的著落點上。

僅有少許的幾只仍在空中漫無目的地飛著,茫然散漫地想:

那現在的我呢?

在對自己使用異能,將自己變為自我矛盾型特異點後,我是否算作已死亡呢?

他在這種思考中艱難地、磕磕絆絆地重新凝聚、匯合了所有的意識,隨後就像是擁有異能力的人會在首次使用異能力的瞬間,無師自通自己異能的所有情報一樣,他也明晰了自己所處的環境,以及所處的狀態——

他正身處於一種【存在】當中。

這種【存在】可以理解為一扇門,橫亙在【所失去的】和【所擁有的】兩個概念之間。

他在不斷對自己施加異能、將自己變為自我矛盾型特異點後,便失去了【身為人類的自己】——

所以。

此刻。這個跨越了【門】、正在思考著所有事情的他,便是覆歸了的,【身為人類的蘭堂】。

蘭堂在這種醒悟中顫動著眼睫,緩緩睜開雙眼,感覺腳下似乎踩著某種硬物,甚是硌腳。

他下意識地低頭——

蘭堂:“……”

這似乎是個公眾場合,面前還有近十個人正在熱烈地爭執著。

所以。

他為什麽沒穿衣物?

以及,為什麽他光裸的腳下踩著一根……呃,私人床上用品??

剛從死亡覆蘇的蘭堂瞳孔地震,一睜眼便被離奇的現狀創得精神恍惚,隔了兩秒才慢半拍地反應過來,此時他應當做的是立即換上體面的衣物,然後再和眼前蹦噠的熟人們弄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

於是。

當著被“屍體動了!屍體睜眼了!”嚇傻眼的工藤新一的面,冰櫃門哢噠一聲被慘白的屍體關上,並偶爾傳來因為空間過於狹小、在穿戴衣物時不慎撞到壁板的輕微響動。

雪名陣並不在意冰櫃中刷新出的道具是死是活,會不會動,他更在意:“工藤先生,看見了嗎?這並不是屍體,你對我的懷疑是謬誤的。”

天選之導航,當警察的好苗子,決不能因為這點荒誕的誤會就失之交臂。

工藤新一:“…………”

不對吧……還是不對吧!哪個大活人沒事兒幹脫光了衣服鉆進冰櫃裏藏著,看膚色都快凍成真死屍了啊餵!你的表情怎麽還這麽淡定?好像這種事稀松平常一樣?

抓狂到一半,工藤新一的腦中忽然靈光一現:“難道,冰櫃裏的這位,就是您那個網友嗎?”

工藤新一堅信,這世上的奇葩不可能有那麽多,這個鉆冰櫃的家夥肯定就是雪名先生的奇葩網友!

“?當然不。”雪名陣否定,“我的網友很保守,一般會用東西遮掩自己的容貌,只露一雙眼睛。”

工藤新一:“……”

問題來了。是會光著身子鉆冰櫃的人更奇葩,還是平日露面都得把自己包得只剩一雙眼睛的人更奇葩?

雪名先生生活裏的奇葩濃度,是不是有點過於高了?

他的神情太過於麻木,以至於信天翁忍不住哂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從冰櫃裏出來個人而已,能有殺手扮護士,脫褲子用內褲殺人奇葩?”

“?!您在說什麽呢!”工藤新一震驚地瞪大了眼睛,“都是殺手了,用什麽兇器殺人都不奇怪吧?反倒是好端端的人,為什麽要脫光了衣服鉆進冰櫃啊?”

工藤新一的眼神開始變得驚疑不定,以一種“你們該不會也是奇葩吧”的目光掃視旗會眾,引得原本還在看戲的旗會眾人紛紛:“????”

這小子……!你才奇葩吧!?

為了維護殺手、以及偶爾會兼職殺手的黑手黨的尊嚴,接下來的五分鐘,旗會眾與工藤新一以一種爭論“油豆腐到底是甜好還是鹹好”的架勢開始了激辯,直到蘭堂重新走出冰櫃,信天翁還幼稚地和工藤新一互揪著領口:

“內褲殺人奇葩!”

“不、活人鉆冰櫃更奇葩!”

“……”本性其實和中原中也差不多老實的蘭堂差點當場自閉,將自己關回冰櫃去。

雪名陣自覺與這場辯論無關,兀自捧著手機查看:

【蘭堂(真名:阿蒂爾·蘭波)

身份:歐洲異能諜報員·前港口黑手黨準幹部

武力:80

智力:80

技能:[缺失]】

“?”雪名陣還是第一次看到沒有詳細描述的技能,楞了少頃,腦海中浮現出一個猜測:這個所謂的缺失,會不會並不是技能的名字,而就是字面意思,表示蘭堂的技能處於缺失狀態?

他下意識地看向裹著圍巾,站立在一旁的蘭堂。

對方俊美憂郁的面容上帶著幾分外露的窘迫,看起來恨不能將自己的臉埋進寬厚的圍巾裏,但大體上來說,仍處於平和的心境中,看起來並不為自己失去異能而不安或煩躁。

是還未察覺麽?

雪名陣敏銳地捕捉到身後有些異常的動靜,側目看去,就見站在人群後的冷血不著痕跡地垂手,袖間滑出一柄不知何時摸來的醫用手術刀。

蘭堂似有所覺地微微轉過頭,順垂微卷的黑色長發從肩膀上輕輕滑落:“我已沒有異能了,冷血。”

他的語氣聽起來坦然又平靜:“不必如此戒備,如今站在你們面前的,只是‘身為人類’的我,真要戰鬥的話,也只能憑借肉搏的能力。”

“……”冷血蹙了下眉。

“沒有異能”是什麽意思?以及,蘭堂不是因為叛逃已經死了麽?為什麽又活生生地站在這裏,還是從雪名陣的冰櫃裏爬出來的?

他在蘭堂身上打下大大的“叛徒”印戳,但衡量了下目前的局勢,仍是收起手術刀:“能見到你也好。我記得,森首領手中關於中也的情報,也是從你那裏找來的。那裏面寫了什麽,有提到中也究竟是人類還是異能體麽?”

“……”蘭堂楞了片刻,不自覺地苦笑了一下。

所以,繼魏爾倫之後,中原中也也走上了這條自我質疑的老路麽?

思及自己與搭檔間發生過的種種,蘭堂以一種篤定的語氣說:“他是人類。”

冷血一直緊皺的眉頭不自知地舒展了些許,信天翁也丟下奇怪的東京人·工藤新一——沒錯,因為爭不出勝負,信天翁的辯詞已經發展至了地圖炮——愉悅地走過來:“這還真是喜事連連!這樣的話,我們就只用等待明天的婚禮,讓弘樹用DNA追蹤系統查出足以讓中也相信的證據,就萬事大吉了吧?”

他和冷血默契地對視一眼,沒再多說,便各自哄著新郎新娘回到病房好好休息。雪名陣則依舊盯著手機上的面板猛看。

他同樣感到喜事連連。

繼他的網友終於恢覆正常、拉黑他(?)之後,冰櫃又刷新出了一位高數值人物。並且通過面板的下拉條可知,該員工可直接招募進入別動隊。

——即便這位員工沒有技能又如何?別忘了他們別動隊可是有神級輔助·真田一郎的!

雪名陣直接將蘭堂的面板拖進別動隊,編入空懸已久的行動組,眼睛眨眼不眨地看著對方的數值發生堪稱華麗的蛻變:

【蘭堂(真名:阿蒂爾·蘭波)

身份:別動隊·行動組組員

武力:96(80+真田一郎為其增幅20%)

智力:96(80+真田一郎為其增幅20%)

技能:[缺失]

####聯結技能待觸發####】

且不論潛力十足的技能欄,雙96的數值是什麽概念?

蘭堂在感受到自身轉變的同時,下意識地轉身看向雪名陣,剛回到一半,便聽腳下的地板發出“哢嚓”裂響。

一出門就看到蘭堂轉身磨碎地板的信天翁:“……”

……不是說沒有異能了嗎?徒腳磨裂地板,這是沒有異能的人能做出的事?

然而他剛想開口,就見一旁的東京小鬼一臉百無聊賴地掃過地上的裂隙,稚嫩的臉上寫滿“哦,又是一個怪物”這樣稀松見慣般的感嘆。

“……”信天翁再度感受到了巨大的地域文化代溝,“小鬼,你看這就沒點想法?”

“很正常吧,”工藤新一理所當然地說,“之前我惹蘭生氣,蘭還一腳踹斷了半根電線桿呢,蘭堂先生是成年男性,好像又有歐洲血統,比蘭力氣大些沒什麽好驚訝的吧?”

成年男性·信天翁:“……”

不、這個跟歐洲血統應該沒關系……不是,你們東京人怎麽回事啊?!!之前那個小姑娘難道也有異能力嗎??

他本來還跟冷血在病房裏商量過,既然蘭堂先生失去了異能力,不如趁機將對方帶回港口黑手黨,這樣就算未來森首領責問他們的私下出國,也能有個“捉拿叛徒”的幌子。但現在一看——拉倒吧。

這種時候,看來還是攀關系拉近距離更——

信天翁:“……蘭堂先生。您什麽時候換的警服?”

雪名陣剛剛獲得開啟行動組的隱藏獎勵,是為名下所有隊員自動分發三套別動隊制服。他不假思索點了接受,在場的三名別動隊成員——包括他自己,就被智障APP自作主張地自動更換了身上的服飾。

蘇格蘭也被他一並調進了行動隊裏,此時穿著和雪名陣、蘭堂統一制式的黑色軍裝。

幹脆、利索、象征著武裝執行機器的制服包裹著三人飽經錘煉,體魄完美的身軀,將男性的寬肩窄臀,修長筆直的雙腿修飾得更加囂張且富有張力。

鋥亮厚實的軍靴穩穩踩在地面上,側面釘著軍人的“狗牌”,也即軍用識別牌,折射出冰冷的銀灰色反光。

走廊中,不光是陡然見鬼的老鼠們僵了,就連捕捉老鼠的貓也僵了。

蘇格蘭倒還好,剛稀裏糊塗成了橫濱警方、就又稀裏糊塗一秒掉馬的蘭堂臉上逐漸浮現出恍惚的神色,腦海中有關“我是誰我在哪”、“我為什麽轉職、為什麽轉職不到一分鐘就掉馬了”、以及“當面全員掉馬,別動隊這到底是什麽業務能力”的思緒不受控制地撒野狂奔,幾乎亂成被貓撓過的線團。

但蘭堂一直是個生性沈穩、且具有責任意識的人。他很快就穩住心神:身為歐洲諜報員的自己已死去,此時覆歸的,是被【門】告知“以加入橫濱警視廳為代價覆生”的阿蒂爾·蘭波。那麽,他所要做的事情與從前其實並無不同,依舊是打入敵人內部,保守住臥底的秘密。

既然如此,此時該做的事情就非常明了了——利用別動隊提供給他的增幅,將有可能洩露同伴臥底身份的旗會誅殺於此。

蘭堂的眼神逐漸變得冰冷銳利,腳下的白色地磚發出細微的、被純粹□□的力量碾壓成齏粉的聲音。

而在他真正展露出殺氣、準備動手前——

信天翁警惕的目光在觸及雪名陣的瞬間變成無語:“陣,果然又是你吧,壓著蘇格蘭和蘭堂先生陪你搞這種惡作劇。”

和蘭堂算是多見過幾次面的宣傳官也投來不讚同的眼神,一邊幫蘭堂裹上掉落在地的原本衣物,一邊責怪:“不要拉著靠譜的人和你一起做不靠譜的事啊。蘭堂先生很怕冷的,這麽單薄的制服,會把他凍壞的吧?”

外科醫生和冷血更是掉頭就走,儼然是不想配合這種幼稚的惡作劇哪怕一點,眨眼的功夫,兩人的身影就消失在走廊的盡頭。

同樣熱愛惡作劇的信天翁甚至還湊過來悉心指導:“肩章、肩章露餡了啊陣!一般軍警的肩章這裏都該有軍銜的標識吧?你這全是亂畫的線啊,偽裝完全不合格!”

帶著別動隊特殊肩章的雪名陣頗為無辜地聽著信天翁的教誨,順從地跟著對方找來紙筆,補習“如何完美地偽裝成一名橫濱警視廳警員”。

“……”蘭堂說不出話。

他不理解,他不明白,就像人在看完辣眼睛的東西後想看點靚男美女洗洗眼一樣,他忽然很想見見少年太宰,用對方來洗洗腦,以免自己的智商也跟著旗會一起掉。

蘇格蘭倒是心平氣和地背起貝斯包,進入病房前拍拍蘭堂的肩膀:“習慣就好。”

他希望新同事可以盡快適應,鍛煉出強大的心臟,不然回到警視廳後,該怎麽面對待裝備的辦公桌頭盔——他可是聽雪名陣嚴肅地闡述過計劃了,日後那玩意兒會給行動組人手配備一套。

……不要辦公桌頭盔!不要辦公桌頭盔!!

蘇格蘭再度面無表情地在內心痛苦抱頭。

·

借宣傳官之口,婚禮提前舉辦的消息迅速傳開。第二天一早,冷血就拎著一箱化妝品上門,親自為新郎新娘梳妝打扮。

醒來的蘭堂看著妝娘·冷血再度被創得精神恍惚,雪名陣難得有心地為他解釋了一下:“如果讓外人來化妝,很難避免妝娘心懷殺念的可能。”

蘭堂:“……”

蘭堂很困惑,真的很困惑。他仔細觀察了一下新郎新娘,發自肺腑地詢問:“他們……有什麽特殊身份嗎?與重要機密有關?還是能左右某個關鍵性事件?”

雪名陣:“不。就是一對普通新人。最多算是富二代。也完全不涉.黑。”

蘭堂:“……那為什麽有這麽多人想阻止這場婚禮??還有殺手不惜用內……內……”

他說不下去了。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和中原中也的確很像,同樣都是臉皮薄的性格。

硬跟來的工藤新一以一種這很正常的神情理智分析:“新郎新娘都有些舊情舊怨沒了結吧。之前我還遇到過一位受害人,有七名嫌疑人都想殺他。”

蘭堂:“……”

的確,如果受害人的身份是像森鷗外這樣的□□首領,有多少嫌疑人想殺他都不奇怪。但當受害人只是一對單純想走進婚姻殿堂的普通新人,這樣規格的輪番刺殺是不是有點太誇張了?

……普通人的世界,原來是這麽危險的嗎?想要活著結個婚,都如此步步驚心?

蘭堂被工藤新一習以為常的態度震住了,有些恍惚地本能應和:“哦……嗯。”

化妝還只是個開始。

吃飯時,冷血會先用將食品餐具裏裏外外檢查一遍有無毒物;換裝時,鋼琴家拿著他剛從地下渠道緊急獲取的防彈背心給兩位新人妥帖套上;一路走出醫院,旗會五人默契地將新人前後包圍住,雙手始終揣在上衣口袋裏——

蘭堂眼尖地看到,信天翁的口袋底部被某種硬質的東西壓出一塊凸起,不用多看,那就是一把短管霰.彈槍。

蘭堂:“……”

即便結婚的是森首領本人,也差不多就是這種保護規格了吧。

他恍惚著下樓,恍惚著上車,兩分鐘後——

“後方有一輛泥頭車行駛路線不對!”鋼琴家坐在後排,猛然將新娘的頭往下一壓,“信天翁!”

“看到了看到了,”信天翁總是沒心沒肺的笑容中顯露出一絲屬於黑手黨的血性,“不光是後方,左右車道的商務車都不對呢。——都找東西扶穩了!”

“……”蘭堂隨著驟然加速、半邊車身幾乎踏空的轎車向側倒去,不覺得驚險,只覺得麻木,信天翁笑容之下掠過的那一絲“屬於黑手黨的血性”也讓他倍感槽多無口——

送對新人去結婚而已,有什麽必要露出這種東西的啊!?

跨江大橋上,信天翁駕駛著轎車瘋狂炫技,新郎新娘叫得活像在坐過山車——

也確實差不多了。到最後無路可走的時刻,信天翁直接利用——對不起,蘭堂完全不明白對方是利用什麽東西借力起飛的,總之婚車目前正處於在大橋頂部的裝飾性承重欄上側身疾馳,而工藤新一這家夥居然還能露出“Wow,久違的驚險車技”的神情,一臉可靠地仰頭詢問信天翁:“需要人體的重量幫你維持平衡嗎?打開車窗,我可以幫你。”

被信天翁的車技晃到有點想吐的外科醫生也不禁:“……”

你們東京人真特麽的奇怪,就這還一臉敬而遠之批判他們橫濱危險??

冷血忍無可忍地探出身體,掏出手槍將那些發了瘋似的窮追不舍的汽車統統打爆車胎,強行逼停。

雪名陣則在信天翁將車重新開回主路,正常行駛後,想起工藤新一的技能描述,謹慎地轉過頭詢問:“……你以前有沒有遇到過類似的情況?一般被車追完會死人嗎?”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問這樣的問題,工藤新一楞了一下,思忖片刻:“因為被車追而死人……沒遇到過。”

雪名陣有種不祥的預感,再度咨詢:“那麽一般被車追完,都是在什麽時候出現死人呢?”

工藤新一茫然了須臾,遲疑地回憶:“……一般,都是,到了目的地?”

雪名陣:“……會怎麽死呢?”

工藤新一:“也、也不一定就會死人吧!有時候會是爆炸——”

一陣手機嗡鳴打斷了工藤新一的話。

鋼琴家有些不耐地掃了眼來電提示,正準備掛斷,身體忽然僵硬:“……”

“怎麽了?”宣傳官困惑地湊過來。

“是……是太宰的電話。”鋼琴家的聲音有些啞,“他最近被首領調去尾崎幹部的刑訊二室工作,刑訊二室從不給叛徒以外的人撥打電話……”

車內剎那間陷於死寂。

現實的手機嗡鳴與來電提示,一下將他們從亢奮激蕩中重重扯回冰冷的地面。

靜滯中,唯有雪名陣還能如常伸手,從鋼琴家手中拿過手機,接通電話:“太宰?”

“啊,是雪名先生。”少年太宰的聲音裏有著空蕩、毫無根基般的輕快,“看來你和旗會正在一起。在來婚禮教堂的路上麽?”

“……”宣傳官猛然收緊了攥著槍的手。

“來”婚禮教堂的路上。

——對方難道也在婚禮教堂?

不,太宰一個人也應對不了他們五個。

那就是率了武裝隊伍,早在婚禮教堂設下了埋伏?

電話彼端的死寂似乎令少年太宰頗覺愉悅,他用依舊帶著無來由的輕快的語氣繼續道:“真是奇怪啊,原本我不該打這個電話的。但森首領這幾天剛好突然有要事想找旗會的諸位,差遣我去舊世界跑腿,結果猜猜我發現了什麽?”

“幾個偽裝成旗會的蝦兵蟹將。”

“我本想把這些膽敢冒充港口黑手黨青年會的家夥拖進刑訊室,處死了事。但森首領說,旗會的諸位寧可找人來偽裝自己還在橫濱,也要一定要出國,肯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辦吧——所以他就派我來幫忙啦。”

“——那麽。”

隔著沙沙作響的電話,少年太宰的聲音忽然沈了下去。

所有的輕快與情感霎時抽離。

“旗會的諸位。你們不遠萬裏來到馬薩諸塞州,究竟想辦的是什麽重要的事——”

少年太宰最後的“呢”字還未吐出唇間,就聽雪名陣較常人更顯沈穩厚重的聲音響起來:“所以,太宰你現在在禮堂裏嗎?”

“……”少年太宰似乎對雪名陣有著特別的寬容,被打斷也只是頓了一下,便又恢覆先前的輕快語氣,“是哦~雪名先生為什麽這麽問?”

“是這樣的,”雪名陣認真地道,“那間婚禮禮堂裏大概率有被人安裝炸彈。你帶人手了嗎?夠不夠多?足不足以排個彈?”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